中國發展網訊 2022年4月10日,由中國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與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院EMBA中心聯合舉辦的大金融思想沙龍(總計179期)在線上舉行。華創證券研究所所長助理,首席宏觀分析師張瑜在本次沙龍上做了主題分享。張瑜認為,當前人民幣匯率處于一種“強而不貴”的狀態。
當前的人民幣“貴不貴”?人民幣匯率是否出現超漲?
張瑜表示,我們觀察了“中國貿易額占全球23個經濟體的比重”這樣一個類似于出口份額的指標,用出口份額波動情況來衡量人民幣是否出現超漲。我們發現人民幣匯率的超漲幅度不超過23%,基本處于一個合理的價格正常波動區間,并沒有出現人民幣超漲或者價值誤判特別大的情況,跟2015年、2018年的匯率超漲有本質區別,故而可以認為當前人民幣匯率處于一種“強而不貴”的狀態。
過去兩年的強勢出口下,觀測到了一個體量較大的待積壓結匯的盤面,其對匯率有何影響?
張瑜指出,過去兩年的出口強勢,使得我國積壓的待結匯體量預估為2000到3000億美金,這部分待積壓結匯能否形成對人民幣匯率的真實支撐,取決于國內的PMI訂單。若出口回落,穩增長進度不是特別好,PMI仍然低迷,則人民幣匯率貶值概率較高;只要國內穩增長繼續推進,無論出口是否回落,只要穩增長能夠推動PMI出現向上趨勢,那么資金大概率還是要結匯回來,對人民幣匯率形成有力支撐。故而今年的匯率研判,除了常規指標外,還應該注意待積壓結匯的盤面變化對匯率的影響,國內經濟穩增長的信心和推進程度是維持匯率穩定的關鍵。
若后續人民幣匯率發生波動,對于資本市場會有什么影響?
張瑜認為,對資本市場的影響來說,如果未來匯率出現波動,應更關注其對股市、對權益的影響,因為匯率波動可能會影響上市公司的匯兌損益,沖擊盈利表,短期內若貶值速度較慢,則影響不大,但如果短期匯率波動較為劇烈,可能會沖擊資本、沖擊股市,在那一兩周內成為短期股票市場波動的邊際主要矛盾;對債市而言,人民幣匯率波動對中資美元債的影響可能會比對國內債市的影響更鮮明、突出一些。
在研討環節中,中國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研究員、國際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高海紅表示,除了周期性避險功能,人民幣內在價值的穩定可能需要更多結構性的支持,這需要高信譽的抵押來提供。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需要扎實的制度保障,如何更好、更有效地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高海紅主任認為,在目前國際貨幣格局方面,布雷頓森林III體系的構想引起廣泛熱議,這實際上就是以商品籃子為擔保的體系。但是,這一觀點仍需進行嚴謹的論證,因為以大宗商品做籃子的貨幣,可能存在較大問題。新國際貨幣體系設計需要以具有穩定內在價值的貨幣或者貨幣籃子來支撐。然而這一點,我們現在可能在遠離,這主要是由于當前貨幣各自為戰的格局可能會變得常態化,據此,高海紅主任建議多從地緣政治和貿易體系多元化角度去理解未來格局。
中銀證券全球首席經濟學家管濤提出,中國對外金融的雙向開放大幅增加,外資在中國金融市場占比不高,但絕對存量巨大;若出現外資集中減持等事件,應提前做好風險防控預案。另外,保持匯率的靈活性對于我們應對內外部的不確定性至關重要。如果我們用匯率浮動的方式出清外匯市場,就能夠減輕降低對外匯管制的依賴。外資擔心的不是匯率的漲跌,而是不可交易的風險,匯率有彈性,才能向市場釋放積極的信號,即用匯率波動來吸收市場沖擊,而不會求助于資本外匯管制的手段。
中國銀行香港離岸人民幣交易中心總經理賀曉博提出,人民幣境內外價差的出現實際上是人民幣國際化、市場化過程中的階段性現象,價差的變化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市場情緒的變化,未來隨著在岸、離岸市場的人民幣市場化程度推進,價差最終必然消失。價差在高頻交易中,還可以作為一個有參考意義的領先指標,也是為數不多的高頻可觀測數據。此外人民幣價差具有以下三大特點,第一是周期性,人民幣價差和人民幣升貶值周期高度重合。第二是隨著人民幣國際化和人民幣跨境流動規模的擴大,整體價差趨于不斷收斂。第三是股票通和債券通等資本項下的人民幣流動,對價差的影響越來越顯著。第三,需重點關注信用市場對匯率的影響。從中國相關的信用市場來看,中資美元債近幾年快速發展,在2021年底存量規模已超過8000億美元。中資美元債主要面對國際投資者發行,發行和違約處理的規則與國際接軌,所以信用利差的定價更能反映國際市場對中國資產的預期。跟蹤觀察中資美元債的信用利差,也可以發現其與匯率存在一定的相關性。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研究員盧季諾認為,從貨幣政策的穩定性和獨立性的方面看,隨著國家繼續釋放貸款市場報價利率改革的紅利,不斷推進匯率市場化改革,企業融資成本穩中有降,人民幣匯率基本維持在均衡水平。在離岸市場上,應該進一步發揮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和人民幣離岸市場的重要作用,繼續拓展貿易結算業務中人民幣的使用,豐富離岸市場的金融產品種類,擴大與在岸市場之間的互聯互通,提升國家的金融雙向開放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