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曾經流行的網絡用語“喜大普奔”，來形容北京二手車商2月21日的心情再合適不過。當天上午，北京市交通委員會、北京市商務局、北京市市場監督管理局和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聯合發布了《北京市二手小客車交易周轉指標管理辦法（試行）》（以下簡稱《管理辦法》）的通告。北京成為繼天津、杭州、廣州、深圳之后，出臺二手車周轉指標政策的又一城。

二手車經營者拍手叫好

周轉指標是指在小客車數量調控政策下，北京市登記備案的二手車流通企業收購二手小客車、辦理二手車銷售發票驗證時所使用的指標。對于北京這樣的限牌城市來說，4月1日周轉指標政策落地之后，賣車人就能及時騰出指標，購買新車。而符合文件規定條件的車商則不用再為租指標發愁了。

人人車北京五方天雅汽車服務園旗艦店門店負責人王寬告訴記者，二手車行業受相關政策影響比較大，只要有政策支持，就能看到二手車市場活躍度明顯提升。周轉指標落地之后，北京地區二手車交易量一定會增長。“因為一些客戶著急換車，在沒有周轉指標的情況下，他只有先將舊車賣掉，才能騰出買車的指標。實在著急的客戶為了快速處置舊車，就只能將車賣到外地。現在有了周轉指標，客戶就可以直接把車交給車商，然后拿著騰出來的指標去購買新車了。”他說。

對于二手車商來說，周轉指標能夠大大降低經營風險。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車商就表示，之前有客戶來賣車，門店只能先給客戶打車款，由于沒有周轉指標，所以此時從法律上講車輛的歸屬權仍然在客戶。曾經就發生過在給客戶付完車款后，客戶的所有資產都被法院查封了，因此車輛遲遲無法進行過戶銷售，長期占用資金加上案件審理周期較長，車輛貶值嚴重，給車商造成較大的經濟損失。

“越是經營規模比較大的二手車企業，越能從《管理辦法》中獲益。”某二手車電商企業負責人告訴記者，如果二手車企業擁有上百個停車位，他就能申請到上百個周轉指標，這將大幅降低企業的經營成本，同時降低租賃指標所帶來的風險，有利于正規經營和擴大企業規模。

限牌城市的二手車交易之殤

我國二手車市場中，存在著兩種性質的企業，一種為經銷，另一種為經紀。在經銷模式下，二手車企業需要先收購車主舊車，然后出售給新的客戶。經紀模式下，二手車企業的作用則類似中介，舊車車主通過二手車企業尋找買家，車輛在個人和二手車企業間不發生交易。然而，由于經銷企業與經紀企業兩種模式之間存在稅收差異，因此市場中實際以經紀模式開展經營的企業及個體工商戶占比較高。同時，由于限牌城市的賣車車主通常需要快速騰出指標購買新車，因此車商需要通過將車輛過戶到他人名下的方式，幫助舊車車主快速騰出指標。一般限牌城市車商所使用的指標要么來自其本人早年囤積的號牌資源，要么來自親友借用，另外還有不少車商采用租賃社會閑置指標的方式獲得號牌資源。

然而，2020年底北京出臺的《〈北京市小客車數量調控暫行規定〉實施細則》，讓北京車商陷入尷尬境地。該細則提出，自2021年1月1日開始，推動個人名下第二輛及以上在本市登記的小客車有序退出。即，“一人多車”或“背戶”者，只能選擇其中一輛更新指標，但車輛作為個人財產可以一直使用到報廢。并允許名下有多輛車的個人，通過線上提出申請，向符合條件的配偶、父母、子女轉移登記多余車輛。

新政之下，2020年12月最后兩周，北京各大二手車交易市場立刻人滿為患，手中號牌資源豐富者或是將車輛轉給家人，或是趕緊出售舊車變現。一時間，北京二手車市場和新車市場呈現出多年未見的火爆場面。然而轉過年來，號牌新政實施以后，北京地區車商取得號牌資源變得非常困難，北京地區二手車交易量急劇下降。

取得指標車輛不得上路

2021年北京二手車交易趨冷的狀況，引起了當地相關部門注意。記者從中國汽車流通協會了解到，早在去年上半年北京市相關部門就在計劃出臺二手車周轉指標的政策，相關辦法已經制訂出來。不過由于具體政策執行過程中，需要配套軟硬件支撐，例如完善信息系統，厘清各部門之間分工和協調等，同時還要建立相應規則，因此直到今年《管理辦法》才落地試行。

根據《管理辦法》二手車流通企業同時使用的周轉指標數量不得超過其在本市合法登記的二手車交易市場（以下簡稱“交易市場”）內租用的停車位數量或者企業停車位數量。交易市場以外的二手車流通企業申請周轉指標，應當具有道路停車位以外的固定停車位，且數量不得低于20個。二手車流通企業在交易市場內租用的停車位數量、企業停車位數量分別由交易市場、本市汽車流通行業協會（以下簡稱“行業協會”）核定并出具證明文件。家庭、個人、事業單位以及不從事二手車流通的企業，不可以申請周轉指標。

交易市場、行業協會應當將核實后的停車位數量、周轉指標使用情況等信息，上傳至北京市小客車指標調控管理信息系統。指標管理機構通過信息系統配置周轉指標后，交易市場和行業協會應當及時通知申請企業并向其發放指標。

使用周轉指標的小客車將獲得公安交通管理部門核發的《機動車行駛證》、檢驗合格標識，但是不會獲得號牌、不得上路行駛，只能停放在固定的停車場內。待交易二手小客車完成交易后不產生更新指標。相關車輛辦理完成轉移登記、遷出本市的變更登記等手續后，公安交通管理部門通過信息系統，向指標管理機構反饋相關信息。

期待新政降本增效

北京市汽車流通行業協會副秘書長王萌在接受《中國汽車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去年一人多標暫停導致北京地區二手車交易量減少5％～10％，并且交易成本有所提升，二手車單車毛利率從6.5％下降至4.8％，二手車周轉時間從33天延長至45天。他指出，《管理辦法》的實施將有利于促進汽車流通行業規范化，其他各地區也可以考慮出臺類似政策，促進二手車流通，帶動新車銷售。

天天拍車統計數據顯示，2021年北京地區二手車交易量同比2020年下降12.3％，但新能源二手車交易量則上漲了63.8％。

一位北京二手車商告訴記者，《管理辦法》讓寒冬中的企業感受到了溫暖。對于一個擁有30個車位的二手車商來說，一年租賃指標的費用大概需要20多萬元。申請周轉指標以后，這部分開銷將大幅降低。

根據王萌測算，按照車商擁有5個車位、一年租賃8個指標計算，每年大概要支出9萬～12萬元。新政對降低車商經營成本的作用相當明顯。

不過另一位車商也提出了自己的擔憂，租指標費用的降低有可能被汽車交易市場所利用，因為車位數將與可申請指標數直接相關，市場方可能會提高車位租賃價格，導致車商在租賃車位上增加支出。

在《管理辦法》發布之后，北京市汽車流通協會發布通知，就二手車企業如何申請周轉指標作出了說明。經營企業需要提交營業執照復印件、加蓋企業公章，并登陸商務部全國汽車流通信息管理系統，辦理二手車流通行業備案手續，取得商務部網站備案并審核確認通過的《企業信息表》，并在復印件上加蓋企業公章。另外，申請指標的企業還需要提交物業產權或場地租賃合同復印件、繪制停車位平面圖，市場外企業還需要建立企業周轉指標申請和使用及車輛出入庫管理規定，并明確責任人。按要求安裝使用電子監控設施、設備。

天天拍車首席運營官張延偉表示，北京二手車商將從《管理辦法》中受益，二手車流通速度加快將有利于車商降本增效，促進北京及周邊二手車行業發展。（陳萌）